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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试宠
 姻姒是第一次睡得如此舒心,隐约听得身旁男子轻微的呼吸声,仿佛整个人都浸没在温水之中。两人并非有相拥而眠,只是那不远不近的距离,她稍稍一动作便能触及到殷肆的温度,那个男人安静且无害的模样,实在叫她恋不已。

 而他凶悍且暴戾的样子她亦见过,像一只无法足的兽,亦让人无法自拔。

 那念想反反复复,他的好他的坏全数纠在脑中…听得轻微声响,转醒后的姻姒有些恼,扯了被褥想要蒙住脑袋,不想阖着眼刚伸出手去,便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。忽而又觉察身上单薄衣衫被人褪至间,俯身在榻上,前香软与被褥挤在一起,不免有些难受。

 /在外的脊背一凉,似有什么滴落,继而又有手指在其上游走,将那股冰凉牵引至她的脖颈与腹处…

 她猛然一惊,睡意全无,一手遮住前春光,挣扎着就要起身,不忘扭头给予始作俑者警告,“你做什么?不是说…不是说不…”

 “别动。”殷肆按住她的肩,俯身在她耳边呼气。

 她就真的不动了,按照原先的姿势趴好,顺手将上衣往上提了一提,想要系好盘扣。

 “在上药,别动。”殷肆从身后将她拉上去的衣物又扯下来,大掌将她背上的药膏均匀抹开,“在沙海中晒了那么久,你背上灼伤得厉害,昨虽有用草药泡澡,可到底是要多留心些才好——这罐‘鹿草天香膏’是我带兵征讨紫宸出逃妖众时‘回手’欧羽赠给我的,解烧灼火毒,很是不错,这几你且多涂抹些,免得留灼痕。”

 她面颊贴着绵软被褥,小声道,“如此金贵之药,我这区区小伤,不必浪费。”

 “金贵之药配金贵之人,西参娘娘就莫要推了。”他低笑,掌又往上移,贴着她连不去,口中却是正经语调,“我与那魔物医者也算有些情,待他游历至扶桑,讨些瓶瓶罐罐的良药还是容易的,何来浪费一说?”

 姻姒被他地难受,哼了一声,“怪不得勾陈帝君寿宴时,他肯装疯卖傻维护你。”

 殷肆手一顿,想了想又笑道,“那阿姻那般理直气壮地维护我,又是何缘故?到底是舍不得我受旁人诽谤诬陷罢?”

 她睁开眼,扭头冲他看了一眼,接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,“东商君既然觉着紫玉九龙鼎一事自己是遭了诽谤,遭了诬陷,那想必,心中已明罪人是谁?”

 他不说话,仍是笑,手中力道加重,顺势替她肩。

 “该不会真叫北海魔君说中了,是你自个儿演的一出戏?”她焦急,“殷肆,我不知你竟然真的…”

 “话多。”他轻轻呵斥一声,揪了下她披散在身侧的乌发,“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将紫玉九龙鼎埋到海泽境内,还放了风声出去,怂恿雪神和北海魔君联手当众给我难堪——不过,你怎这般不信我?枉我那还下了赌咒,若是觊觎勾陈帝君之位,必将孤寡一生。”

 她回忆起寿宴之上他的身姿,他的神态,他的话语,一时间神色淡下去,“那…是谁?”

 耳畔听得笑声,继而是那男人的声音,“我这推拿的手法,还成罢?”

 “我与你说正经事儿呢,莫言其他。”

 “被陷害的人是我,我都不觉得这是正经事儿,阿姻慌什么。我不愿告诉你,是因为不能断定,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事情,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是,东商君并非是睚眦必报的神仙,你别问了。”

 “可是,往后…”

 “怕是没有再次了,如果真是那个人做的,只这一次便吓破了胆,不敢再动我第二次。”他将药罐搁在一边,故意往她背上吹了几口气,药散开,姻姒只觉得脊背之上一阵寒气,倒是舒服得很。

 她细细咂摸着他的每一个字,将心头猜测过的人一个个划去,仍深究,不想却被殷肆不停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惹得恼怒,“你…你且让侍婢来服侍就是…”

 “不放心。”此刻的他倒是惜字如金,继续自己眼中的“正经事儿”

 “上个药而已,有什么不放心。”

 男子猝不及防从她身后上去,“我是怕旁人也看到西参娘娘眼下这副模样。”

 “做什么!别这样!”姻姒嗔怪着去推搡他,她慌乱中又言,“我、我还没洗漱…”

 总想着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喜欢的人面前,也难为了西参娘娘这等时候说这等话——按照这个理,洗漱好了难道就能做什么了吗?

 “我已经差人送来了。”果不其然他笑起来,催促道,“起来,我服侍你。”

 姻姒瞥眼见得桌上摆放着盛满热水的铜面盆和漱口用的茶盏,幽幽还冒着热气,似是才送来不久,再看殷肆一身清,连发髻都已绑好…她神情忽变,尴尬着问,“这,这已是有人来过了?叫她们看见你我同而寝,传出去,终归不大好吧?”

 “有什么不好?你是在暗示我早些去浮台提亲么?”

 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 “或是向月老讨段姻缘?让勾陈帝君给我们做主?”

 “也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 他含着笑翻身入锦被,低眉吻了吻她的眉梢,手臂一弯,借力将她揽到怀中,“天下之大,东商君万物皆可得,独独西参娘娘一个,叫我抓心挠肺,放不下心。”

 不必上心。

 放不下心。

 她一窒,觉得恐怕就此要醉去,不自觉将头斜斜倚靠在他肩头,一室温暖。

 “阿姻,我们再试一次,可好?”他口中带着三分懒散,模样说不出的宠溺,将/之言说得堂而皇之,“这次…我再轻一点…”

 她没说话,故意当作没有听见,探着身子去够面盆洗漱。不过这般举动在殷肆看来,已是那女人不怎么妥协地默认,于是勾着角从她身后再次拥上去,不料碰洒了她手中茶盏,害得她将漱口茶一下子咽了下去。

 他探出个脑袋,佯装无辜眨了一下眼。

 姻姒的脸忽而就涨的通红,连茶盏都端不稳,颤道,“都说了…不要从背后…”

 话音还未落,便感到那男人身下□轻而又轻地碰了碰她,灼烫无比,一路烫到她心坎里去。晃神之际便被褪了衣衫,殷肆凑上前来,扯着她的发着她的耳垂,声音愈发魅,“西参娘娘…可是洗漱好了?”

 她忍不住,重重咳了几声,本是跪坐的‮腿双‬被他用膝盖强行顶开,继而难耐地用大腿磨着她最人之处,双手又搂她,生生一用力,就将她翻了个身,衣衫大敞与他面对面坐着。

 哪里…哪里有轻一点?面上红如残,她羞愤扭头,目光落在方才在锦被上坐出来的褶皱处,未料早已是浊一片,分明是自己弄的。

 啧啧。殷肆口中发出一阵嗤笑,似在讥讽她经不住,“可以么?”

 他说过,会征得她的意思。

 可是丢人至此,她若说不可,不知后是否会又成一样把柄落在他手中?懊恼着竟连此事都落于下风,她刚想开口解释什么,却不想被他占了先机,吻下来将舌探入她小口中寻她纠,一手钳制着其双肩,另一手,悄然滑入她衣内,一通捏。

 闹了许久才消停,她已是娇连连,目含水

 她本是‮腿双‬分开坐在他腿上,一番折腾后,与他肌肤紧触间滑腻不堪,他抱着她,只那么一按,便轻轻巧巧入了她身子,探到最底。

 姻姒阖着眼,因为身体的充盈而瘫软,化作一汪水,伏在他肩上不停倒冷气。

 “…还说不喜欢?我看你…分明就是喜欢得不得了…”

 他笑得狡黠。

 “没这回事。”她答。

 一句话仿佛是耗尽了所有气力,姻姒蹙着眉,披着的外衣已然透,一边挂着肩头,另一边,已然滑落至手肘,似的模样甚是人。她垂着眼,嗯啊着在他耳边长长一声嘤咛,因为男子的进出而颤动不已。

 “喔?不喜欢?”他停下,死死盯住她的眼睛,好似一切愉就此停歇,“那便算了…阿姻可知,你方才的声音,当真如天籁…”

 无。心下暗骂却全然无效,体内涨热再无动作,她顿感失落,贝齿咬紧了下,老半天才低低从牙间挤出句没羞没臊的话,“…你、你动啊。”

 语毕,竟是自己胡乱提坐了几下,愈发不得,眼中几要漾出水来。

 殷肆似挑非挑的长眸翕阖,忽而将她拥紧,重重戳下去。姻姒始料未及,断断续续发着颤音,像是春日里的猫儿,一声声挠得他心更,直叹自己是强占了件宝贝——这女人,当真是扶桑之上,独一无二的宝贝!

 她的足趾紧紧曲着,身体由他摆弄,连腿肚都酸软起来,不经意间狠缩了一下,惹得身上男子喉头一动,闷闷哼出声响。

 “别弄在里面…”她慌了神,勾了脚去踢他,只是到底是迟了片刻,那灼热一如既往。

 “已经有很多了,不差再多这一次…”温存少顷,合了心意的东商君这才慢慢将两人距离分开,抱着她一并栽在被褥中,着干涸的角发笑,“不然,阿姻以为之前是什么解了那九转合散毒?”

 她眸子泛水光,别扭地将目光移开,“我就是讨厌你这样戏弄我。”

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,又将脸埋在她蹭,语气倒是带了三分委屈,“阿姻,怎么办,你这么好,我当真是舍不得放你回浮台了,不如,住到海泽来罢?东商西参长相厮守,及时行乐,共辅扶桑大业,倒也不负一段佳话。”

 “胡说什么!”

 殷肆抬起脸,用指甲轻轻划着自己在女子身上出的红痕,出心满意足地神色,“我想,我不大容易去在意一个人,可一旦在意了,便再也离不了,总想着要捏在手里才安心——阿姻,约莫,中毒的人根本就是我吧?越是了然你的好,就越是舍不得,忘不掉…”

 姻姒凝视着面前再识不过的男人,忽然又有点陌生。

 心思细腻感如他,这么多年孑然一身,身边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,带着那么多沉重的回忆,着那么多似刀似剑的质疑目光,他究竟是如何一个人熬过来的?她有爹爹,她有玄苍,她有无数信任她爱戴她的浮台子民,可他有什么?

 这一刻,她终于明白东商君为何会放任属下任撒泼,为何会极尽隐忍辅佐胞弟坐稳帝位,为何坚守承诺不让任何人踏足诏德泉,为何害怕自己爱上凡人而不惜常年邀人试药…每一件不必上心的事情,在他看来或许都是坚持下去的不二理由。

 他守着一座富硕之城,一间贫瘠之屋。

 而在某一点上,永不相见东商西参二星似乎达成了共识——最后的最后,他们都在等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,然后至死不渝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H三百段,不辞长作码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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