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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旧地重游当年情
有人说,爱上一个人,只需要一秒钟,而忘记一个人,却需要一辈子。

 李清潇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年究竟是怎样爱上张静雅的,说来好笑,从相识到现在的十几年来,自始至终,李清潇从未对张静雅说过一句我爱你。

 对于李清潇来说,爱这个字,太沉重。重到内心难以再支付的起其他的感情,他是个较真的人,说的好听是执着,说的难听就是倔强。既然爱了,那就是如飞蛾扑火般至死不渝的爱,就是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的爱。

 李清潇的爱很霸道,霸道到将一切美好甜蜜给对方,把所有的悲伤沉痛留给自己。李清潇的爱也很无奈,无奈到即便是近在咫尺,却无法言明,直到失去悔悟时,已经是海角天涯。

 看着身旁的女孩,李清潇心中涌出一丝柔情。可那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,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 “不是要走了么?为什么又回来?”李清潇很费解,相对于水来说,扬市只不过是个陌生地,没有任何足以让她留下的人和事。恰恰相反,如今的扬市处处戒严,越早离开,对她越安全。李清潇没有自恋到仅仅和她接触过两次就能够让她爱上自己,水是失忆了的张静雅,虽然是同一个人,却已经不是同一颗心。李清潇对于她来说,只不过是一个神秘的陌生人。

 水坐在副驾驶座,看着窗外的细雨击打在玻璃上,双眼透着离。听到李清潇的话,陡然回过神来,甜美的笑笑:“我们是今天下午四点多的飞机,现在还早,特地来看看你,也许今一别就再难相见了。”

 “你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的?”李清潇有些好奇。

 水眨了眨眼睛,出狡诘的神情:“你猜?”

 “…”李清潇一阵无语,随后道:“好吧,我不问了!”

 水翻了个白眼:“你这人真是无趣。好吧,我告诉你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,但是感觉你的身份应该不低,而且看你的样子也并不是常住扬市的,所以应该是住在酒店。而且是档次不低的酒店。这样一来范围就小很多了。于是我排除了几家就找到了你下榻的地方了。”

 李清潇皱了皱眉,眼中出一丝怀疑:“你这么大费周折的,单单就是为了见我一面?”

 “当然不是。”水转过头,盯着他:“我对你那位故人,很感兴趣。想听听她的故事!”

 “人都已经死了,还谈她干什么?”李清潇眸中掠过一丝黯然,曾有人说过,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,不是生离死别,而是我站在你面前,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。李清潇却觉得不然,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我站在你面前,你不知道我爱你。而是你就坐在我面前,你却再也记不得我!

 “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!”

 李清潇沉默了,水静静的看着他,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,但是她总是有一种感觉,眼前的这个男人,并不像他表面那样的冷酷无情。恰恰相反,在他哪用厚厚的冰层伪装的下面,拥有着的,是一颗炙热的心。究竟是怎样的一段过往,让他将自己冰封?又是怎样的人,让他淡漠了人世间的一切?

 “好吧,既然你想知道,那么,陪我去一个地方吧!”良久,李清潇突然开口说道。

 水微微愣了下,问:“去哪?”

 李清潇没有回答,只管开着车。

 水没有再问下去,她的任务只是拖延住李清潇,让陈文先有充裕的时间。至于其他的,不用去理会,也不需要理会。

 白色的奥迪车在雨中奔驰,溅起了一地的水花…

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样子,李清潇终于把车停了下来。

 水打开车门走出来,天上的小雨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大了,打在身上,只有一丝丝的凉意。水四处张望着,印入眼帘的,是一片略有些陈旧的教学楼。可能是因为还没到下课,教学楼里传来莘莘学子朗读的声音,浓浓的校园气氛在周围飘,让在这滚滚尘世中沾满尘埃的人们在这一瞬间,心灵得到净化,身心得到放松。

 教学楼后面是一片不小的湖泊,雨水坠入湖中,引起一圈圈的涟漪。两岸错落有致的一排垂杨柳经过小雨的清洗,纤细的柳枝上一片翠绿。微风悄乍起,柳枝摇曳,湖水成波澜。

 李清潇淋着雨,依靠在车身上,满是缅怀的看着那一汪湖水:“这里,曾经是我和她一起长大的地方。”

 水愕然的看着他:“这里,是你的母校?”

 李清潇轻轻的点了点头。整个人盯着湖面,脸上的冰冷渐渐消去,嘴角无意之间微微上扬,似乎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。

 “李清潇!你果然在这里?哼,今天的英语课文背了没有?我们小组就剩你一个了!”

 “我的天啊,姑,你就饶过我吧!我真的背不出来啊!”“背不出来也要背,老师说了,背不下来就不让回家!你快点,都放学了,就剩我们俩个,要不是因为你,我早就可以回家了!”

 “要不,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让我过关得了!别那么较真嘛!”

 “不行!你别想浑水摸鱼。快点把书拿出来给我多读几遍,等下我查你!”

 “嘿嘿,张静雅,咱俩啥关系,是吧,这次就给我放放水嘛!”

 “去去去,你别和我套近乎啊!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!”

 “咦,你脸怎么红了?”

 “我!我…我哪有脸红。你…你瞎说!嗯?人呢?李清潇!你别跑!给我站住!”…

 杨柳枝随风飘舞着,恰似情人的长发。小雨淅沥,润了那段懵懂的岁月。李清潇看着一旁的水,依旧是同一处地方,依旧是同样两个人,不同的,却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心,不同的,是即将再见,却无法再相见的伤感。

 李清潇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的雨滴,却不经意间发现,嘴中有些咸咸的味道。原来,雨水也是咸的。

 水不清楚李清潇为何伤感,却明白,在他心里,有过一段难以磨灭的过往,与他口中那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故人的过往。水很好奇,是怎样的女孩,让眼前这个强大如神灵的男人颓废至此。

 “和我,讲讲她吧?”水说道。

 李清潇看着那一汪湖水,目光逐渐的离:“她叫张静雅,是个从小和我吵吵闹闹一起长大的女孩…”…

 水静静的听李清潇说着,陪着他就这么站在雨中。随着他的故事,水忍不住将自己带入到他描述的岁月中,感受着他曾经的喜怒哀乐。水渐渐的,开始懂这个男人了。

 李清潇缓缓的诉说着,曾经的一点一滴,从上学时的相识,到久生情的相知,再到被龙组选中后的相伴。李清潇将自己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情愫,完全的展现在水面前。

 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人,就这么站在同样的位置,如同历史重现。

 “喂!李清潇,你看,这里的花好漂亮啊!”“张静雅,你小心一点,那边没路了,再往前是悬崖。”

 “没事,我只是摘几朵花,啊!”“张静雅…呃,快抓…抓紧…我的手!救命啊!救命啊!”“好…好痛,我,我快要抓不住了。”

 “不要松开!马上就有人过来救我们,一定要坚持住!”

 “呜…我,我不行了,李清潇,你…你放开我吧,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!”

 “我不放!我不管!你给我坚持住!我不许你放弃!你不可以放弃!”

 “我…坚…持…不住了!啊…”“张静雅…”…

 “李清潇,我好冷。”

 “忍一下吧,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没死已经谢天谢地了。等到天亮,阳光照到这个山谷中,就不会冷了。”

 “嗯…李清潇,你其实可以放开我的手的,为什么要这么傻?自己跳下来?”

 “嘿嘿,当时没想那么多,只是想,如果你死了,那以后我岂不是连个斗嘴的人都没了?那我会无聊死的!”

 “你就为了这个?”

 “呃…当然不是,最主要的是,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?主角掉下山谷,结果得到奇遇,学会绝世武功!嘿嘿,我是顺便陪你跳下来而已!”

 “又吹牛…哼!”…

 “从今天起,你们二人代号火皇水后!终身为了国民安全,国家荣誉而战斗!听到没有!”

 “是!长官!”…

 “清潇,明天我要去印国执行任务,今晚就走。”

 “怎么这么突然?我都没有收到信息啊?那你什么时候回来?再过一个星期可就是你的生日了!”

 “呵呵,你还记得我生日啊?那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没?”

 “你生日还不好记啊,七月初七,正好七夕嘛!我只不过是过情人节顺便帮你过过生日而已,哪会给你生日礼物?你可别想太多哦!”“要死了你!哼!讨厌!我和你说,等我回来,没有生日礼物,那你就死定了!”

 “好好好,等你回来,我给你放一晚上的烟花,怎么样?”

 “这还差不多!好了,我要走了,记得啊!我的烟花!”…

 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,李清潇叹了口气,满脸的忧伤。水心中的某情弦,不知不觉的被拨动了。

 “我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,她生日的那天,我收到的只是她的噩耗。那一夜,京都因为七夕,天上放满了烟花。可惜她却已经看不见了…”

 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,此刻她自己的内心也无缘无故的起了波澜。李清潇的故事中那位叫张静雅的女孩,太像自己了!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样貌性格十分相似的人么?还是,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巧合?我当初失忆也是那几年前,真的是巧合么?我和你真的,之前不认识么?可为什么,你总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?”

 李清潇笑了笑:“我只能说,这一切的一切,只是上帝开的玩笑。你是水,她是张静雅,水成不了张静雅,你终究还是你。好了,时间也不早了,你晚上还要赶飞机,我送你去回去吧!”

 水点点头,坐进车里。李清潇转动钥匙,将车发动起,抬头不经意的透过后视镜,依稀看到那布满岁月痕迹的垂杨柳,和那清澈的湖面。隐约之间,他仿佛看到了垂杨柳下,一位与水十分相像的女孩子,穿着校服,一脸的青涩冲他微笑…  M.uY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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