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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七十八章 幕友(下)
“求幕?又兄…”听李卫说了大致来意,曹带着几分不解,看了他两眼,心里却是纳罕不已。该章节由网友上传,网特此申明

 俗话说得好“无幕不成衙”

 “幕”就是指幕僚与幕友,是官府中那些没有佐官之名而有佐政之实的师爷们。

 有的说法,涉及到军务的师爷,在州府以上衙门的坐衙的称为“幕僚”;充作笔吏,办理行政司法方面事务的叫“幕友”

 这个时候的人,认定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讲究“学成文武艺,货与帝王家”认为科举出仕是正途。

 但是有的人却是运气不好,学问也研究得透透的,从少年考到胡子白了,仍是名落孙山,无缘仕途。

 师爷的来源,就是这样落第不举的读书人。

 李卫子豪,使人容易生出亲近之心不假,但是其学问却是不敢恭维的。不谋官,而求幕,难怪曹纳罕。

 李卫见曹疑惑,忙摆摆手,道:“曹爷误会了,小子哪有那么厚的面皮,为自己求幕,是为了这位兄弟。”说着,才想到还未给两人对介绍,先对曹道:“曹爷,这位是小子的故好友,蒋坚蒋非磷,江西铅山人氏,游幕多年,前些日子来的京城。颇为羡慕京城繁华,想留在这边见识两年。正巧小子听说,曹爷近许是要高升,就厚着面皮,将老友荐到曹爷面前。”

 说着,他又转过头,对身后那汉子,道:“非磷,这位就是我常同你念叨的曹爷了!”

 蒋坚听了,躬身向曹执礼。

 真是“人不可貌相”眼前这汉子。曹虽是头一回见。但是大名早就听说过。

 蒋坚不过而立之年。一直在山西州县为幕。但是却小有名气。

 他以“智侠”闻名。少年修得一身好武艺。后来学幕成名。曾经破了山西几个棘手地大案。

 就是今年。因西北战事吃紧。朝廷没有银钱。往西北运送地米粮多动用地各省藩库。其中。山西因同蒙古挨着。派下地各项花费也不少。

 藩库却是同户部银库一般无二。银子早已成了亏空。只剩下账册上地数目字。

 巡抚下令征银。有地县官就自认为得了机会。纵容贪官污吏横征暴敛。

 结果,却是官民反。引得临汾县地方民变。

 山西巡抚檄文泽州知州佟国珑带兵去处理,这蒋坚是佟国珑的幕宾,应邀一同前往。

 彼时,百姓已经是草木皆兵,砸烂了县衙后,怕朝廷大军来剿。全城地百姓扶老携幼,弃家而逃,躲到山里。

 蒋坚见了这情势,劝阻佟国珑缓行,不要轻易出动随行的绿营兵。

 那些绿营兵,就是恶狼一般。

 要是这闹事之人,是无法无天的悍匪还罢了,绞杀就绞杀了;其中多是寻常百姓,老弱妇孺。要是两相真动起手来,事态只会越闹越大。

 蒋坚自己个儿,拿着佟国珑的令箭,单匹马地进山了。

 百姓都拿着锄头,守在山道两侧,蒋坚却是毫不畏惧,一路高呼:“巡抚大人知道大家是良民,特命佟知州来安抚…”

 随后,百姓陆续下山,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。

 消息传到京城。这单匹马安抚百姓地。就成了佟国珑了。

 佟国珑,出自后族佟家。是九门提督隆科多的族叔。虽然都是佟家子孙,但是因他不是嫡支,所以仕途也是艰难。

 早年以笔帖式补知县,熬了二十多年,如今才是知州任上,这也是八旗权贵中的异数。

 说起来,这个佟国珑却是个好官。不管是知县任上,还是知州任上,都清正廉洁,晓得减耗羡,体恤百姓,因此在民间官声极佳。

 这也是为什么,蒋坚举着佟国珑的令箭,就能让百姓放下武器,重返家园。

 这世道也是奇怪,像佟国珑这样的好官,本当受到重用与提拔才是,却是正好相反。//

 他的清廉,正好映衬着别人的贪鄙;他的得人心,对比着他人地失道。

 其中,原太原知府赵凤诏就将佟国珑视为眼中钉、中刺一般。

 赵凤诏同京里的父亲尚书赵申乔通了音讯,使人将佟国珑弹劾了。

 这其中,也有试探佟家族人之意。

 佟家,正是偃旗息鼓,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,对于一个寻常的族人,自然不会放在心上。

 早年,京里有句老话“佟半朝,郎一窝,数来数去,没有索家多”说的就是康熙三位皇后娘家地赫赫权势。

 其中的“佟半朝”说的就是先后出了两代皇后的佟图赖家族;郎,是开国元勋额亦都的纽祜禄家族;最后这个“索”就是康熙元后所在的索额图家族。

 三家都是后族,也都是勋贵世家,子弟遍布朝野,亦是显赫无比。

 结果,又是如何?

 其中最为显赫地索额图家族,翻手覆手不可期,经年间灰飞湮灭。在军中最有实权的纽祜禄家族,也相继有子弟被明升实降。

 佟家却是占了大便宜,除了是康熙的族外,还是母族。加上佟家子弟,多在文官任上,并不让皇帝觉得碍眼,反而受到的打最小。

 绕是如此,佟家众人也不敢再招摇,生怕步索额图家族后尘。

 赵申乔父子见佟家没有动静,就越胆大,动了手脚,将佟国珑诬了个罪名给罢免了。

 换做其他地方,百姓无力,最多不过是抹抹眼泪,送把万民伞什么的;泽州却是不同。

 这里不能说是富甲天下,也是中原数一数二富庶之地。豪商遍地“非数十万不称富”

 这些商贾富绅。被历任的官员盘剥的狠了,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清官,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被罢免?

 “鸣钟鼓罢市”不说,还有不少人要进京叩阍。

 事情闹的大了。这才使得真相大白,佟国珑也得以留任。

 庄先生对曹提起此事时,喟叹不已,认为是那位“智侠”幕友的手笔。

 不靠佟家,单靠百姓地力量,还佟国珑清白,看似胜了,实是败了。佟国珑的仕途怕是终到知州任上。

 按照《大清律》,凡汉人三十以上集会,以谋反罪论处斩。集会,聚众,罢市。都是国法不容的。

 不管是商人百姓罢市挽留也好,还是去临汾招抚也罢,这“民心”邀地多了,使得朝廷的立场很尴尬,佟国珑自然是犯了为官的大忌。

 “忠君爱民”、“忠君爱民”这“忠君”要搁在“爱民”之前。这官儿才能做得长久;否则的话,对地也是错的,错的更是错地,这下场也就好不了了。

 这几天,庄先生与曹寅也在为曹寻找名幕。

 却是时间紧迫,而京城幕僚多是绍兴师爷。

 他们相互勾连,牵扯太多。庄先生与曹寅地意思,为了省得后麻烦,不请绍兴师爷。这寻觅了几天。才找了一个精通钱粮,一个专攻书启的,刑名等其他方面地却是空缺。

 曹早年去外沂州任守道时,也曾用过幕僚。两位是江宁曹家用过的故人,剩下两位是游学山东地举子。

 当时,有庄先生为他统筹,也不用他费心。

 这次曹去内务府任职,庄先生却是不宜出面的。

 年龄大了,不愿去衙门坐班是一回事儿;心里有所忌讳,怕遇到故人也是原因之一。

 这宾幕相处之道。庄先生不用教。也晓得曹颇有古人之风,向来敬重长。其他的。庄先生却是不厌其烦地唠叨了几

 无非是衙门大了,上下是非多了,幕僚、幕友的重要。既是依靠他们,分担自己的差事;也要提防他们,省得被其欺瞒。

 “用人不疑”这话,只能嘴上说说,心里还当有数才是。

 别地不说,这宾主想得,关系良好,却是幕僚好心办坏事,断送了东翁前程的,也是有的。

 他给曹举的例子,就是眼前这位山西名幕蒋坚。其中也有提点曹之意,省得他跟佟国珑似的,分不清“忠君”、“爱民”谁前谁后。

 曹听了,却是也只能跟着喟叹一声了。

 这是什么世道?

 贪官蠹虫窃居高位,用心办事的臣子,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一般。蒋坚又有什么错?

 保全百姓,保全了东翁地官职名声,也保全了自己个儿的良

 值当称一个“侠”字,也值当称个“智”字。

 曹的心里,对蒋坚这位名幕生出几分敬意来。

 这京城的师爷,曹也是打过交道的,却都是长着富贵眼,惯会看人下菜碟。

 “谄媚权贵,堪比孝子;欺庶民,胜过阎罗”说的就是京城的师爷们。

 像蒋坚这样的,却是凤麟角。

 敬意归敬意,毕竟寻幕之事托了庄先生,曹这边就不好私下做主。更不要说眼前这人,还是庄先生叹惋过的“毁主之幕”

 曹同蒋坚抱拳见过,随后对李卫道:“延请幕友之事,却是由在下恩师在办,我也不好直接应了。若是蒋兄得空,改可随又兄到舍下小坐,再详谈此事。”

 曹虽没有直接应下,但是这话里话外却有成全之意。李卫也是欢喜,点头应下。

 因还惦记着府里,曹同李卫说了几句话,便同二人别过,先回府去了。

 曹地心里,有成全蒋坚之意,却不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。

 京城不比地方,权利错,内务府又是个特殊衙门。要是蒋坚不合时宜,曹怎么会愿意带着麻烦上任?

 有些幕友。需要寻术业有专攻的师爷;有些例如挂号、朱墨之类的,却是一般人都能干的。

 这自古以来,以家属姻亲为幕的,也不少。

 若不是曹硕没了。曹还真想给堂弟留个位置,带进衙门好生历练两年,随后补个清闲的缺,熬资历。

 却是时过境迁,什么都不消提及了。

 曹回到府里,前院后院已经是开席。

 曹少不得端酒坐陪,敬这位“世伯”一杯,敬那个“世兄”一杯子的。

 之前。已是有人向曹寅问起曹的职位。

 这日子也到了,实没什么可瞒地,曹寅就实话实话了。

 真是满堂哗然,要是从曹的正五品郎中任看,这却是连升了四级。内务府总管虽说只有三品。比不得六部尚书是从一品,但却是天子家臣,位显权重。

 曹才二十二岁,就这番成就,往后封阁拜相也保不齐。

 来吃酒地,都心里生出几分得意。觉得自己个儿来着了。

 曹家,可

 曹这正主回来,他们自然也就端出长辈地架子“亲热”有加地赞了又赞。

 这夸奖人地成语一套一套地,有赞曹外貌好的“文质彬彬”、“英姿焕”、“神采奕奕”、“堪比潘安”

 有赞他德行的“不骄不躁”、“功成不居”、“虚怀若谷”、“慎言谨行”

 其他的,像什么“后生可畏“、“博学多才”、“文武双全”、“”、“一身正气”、“大智大勇”云云。不可胜数。

 饶是曹活了两辈子,也没听过这么多的奉承话,都不有些脸红。

 这说的还是他么?就他吹了几个月沙子,如今这黑不出溜的泥鳅样,也找不到半点“貌似潘安”地影子。

 大家伙说得热闹,曹看着这众人百态,却是心里空落落的。

 人生如戏,整里这般虚头八脑的,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?

 刚好小厮来找,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的管事等着求见。曹便向众人告罪。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。

 门房里,来的是十三阿哥地门人。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。

 前几天,曹初回京时,去过十三阿哥府。王全泰刚好出去,两人并没得见。

 两下见过,曹道:“我这半年不在京里,音讯不方便,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。估摸着现下也将百了,我的礼却是才送去,实是怠慢了。”

 王全泰闻言,笑着说道:“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,小的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。曹爷出差的事儿,小人在信上都提了,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地礼。“

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“小人“,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,曹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。

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的勇武与爽快,好像都被磨平了。

 他心里叹了口气,这也算是好事吧。

 只是适应了京城的规矩,王全泰才能在京城活下去,熬出个前程来。

 除了带人过来接侧福晋富察氏回去之外,王全泰还领了任务,那就是请曹过那边府去。

 虽不晓得十三阿哥到底有何事找自己,但是现下天色不早了,那就早去早回吧。曹拿了主意,便同门房说了,让他们稍后告知曹寅。他自己个儿,则是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十三阿哥府去了。

 刚才空腹吃了不少酒,这小风一吹,曹就有些上头,身子在马背上打晃。

 任家兄弟与小满跟着,见了就有些不放心,勒马上前,道:“大爷,要不小的到前面叫辆马车来,爷坐马车去?”

 曹用左手脑门,道:“不用特意去叫,碰到就雇个,碰不到就算了。”

 风势渐大,乌云蔽。天色渐渐暗下来。

 路上行人稀少,走了两条胡同,也没看到有赶车的。

 任叔勇没有法子,想着要不要快马去前门那边叫车。被曹给拦下:“算了,这冷风一,酒也醒得差不多。”

 话虽这样说,大家也不敢让马跑快了。

 主仆数人“踢踏”、“踢踏”地驾着马,走了小半个时辰,才到金鱼胡同。

 天上已经飘飘洒洒地扬起雪花来,落到人脸上凉丝丝的。却是让曹舒坦不少。

 管家一边引曹见了客厅,一边使人往二门送信。

 十三阿哥不在前院,想来是在内院陪福晋。

 十三福晋有了身子,再有一两个月,也到产期。因显怀。出行不便,这边才由侧福晋富察氏到曹家贺寿。雍亲王府那边去地,则是另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。

 十三阿哥得了曹来了的消息,从内院疾步出来。

 见到曹的那刻,他却是不由皱眉,道:“这是吃酒了?脸怎么这么红?外头可是变天了。你大病初愈,身子也当仔细。”

 虽说板着脸,但是却难掩话中关切之意,曹听了心里暖呼呼的,摆摆手道:“谢十三爷惦记,不碍事,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汗就好了。”

 十三阿哥神情舒缓,道:“虽说天还不冷,到底要进冬月了。这风却硬。虽是年轻,你也不能糟蹋身子,要不然落下病,却是要遭罪一辈子。”

 他沉寂这七八年,大多数时候被病痛折磨。

 虽说曹前后淘换了不少治风腿疾的方子给他,其中也有些效力。这几年却是又犯了,实在人不胜其烦。

 闹到后来,十三阿哥都懒得再寻医问药。

 要不是十三福晋劝了多遭,怕是十三阿哥早就不再吃药,听之任之了。

 曹点点头。道:“晓得了。身子是本钱。别地不说,正如家父所言。身体肤,受之父母,保重自己,不让亲长担忧,才算大孝。既为人子,多年抚育之恩未报,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,累及亲长跟着心。这其中,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。

 这些年,曹见过他的期盼,也见过他的失落,实怕他郁郁寡下去,无法逃脱壮年早逝地命运。

 十三阿哥听了,嘴角扬了扬,不置可否。

 他伸出手来,摸了摸自己地膝盖,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。

 治了这些年,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,如今却是犯了宿疾。这关节处红红肿地,起了脓包。

 这一身的风,都是谁所赐?

 这腿上地脓包就是见证,自己从天之骄子、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,成为阶下囚。

 自己是臣,雷霆雨,俱是君恩,有啥说的;自己是子,父命难违,更没啥说话的余地。

 现下想想,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地便宜。

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,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,每年就不停地生孩子了。他这边,虽是没有封爵,闲散宗室待遇,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。

 想这些,却是多了。

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出一张信封,递给曹。

 软塌塌的,曹打开看了,却是一打天会号的银票,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。

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,正道:“你是晓得的,我们府应酬往来少,开销也不多,承蒙你费心,这些年6陆续续地也有些进项。

 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,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,总计三万两。西北缺银子,朝廷的军队在那边却是每都需要抛费。你初去内务府,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。这银子…随便化个人的名字,捐了吧…”说到最后,却是有些沮丧:“万不可出我来,要不然的话,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,怕是越厌弃我了…”

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地衣服,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,曹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。

 他思量了一会儿,道: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就算现在瞒下,往后说不得也有事之。西北那边,约莫着要明年四、五月间才能出击,这日子还有大半年,十三爷不必太急。要不然,就看看时机再说。”

 银子既已送出,十三阿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,笑着对曹道:“既是交给你了,你就看着安排,只要能用到关键地方,省得皇阿玛着急,我就真心谢你。”

 说到这里,他忍不住打趣曹道:“外头都说你是善财童子。如今这包公脸,实是当不得这童子的称呼;要是先前的话,还能装装少兴。”

 曹“咳”了一声,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。

 当不得夸,也当不得损,看来这脸皮不够厚,还得继续锻炼。

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,外头已经是夜渐浓。

 因为是月末,又是阴天,天上没有星星,也没有月亮。

 小满他们提了十三阿哥府给预备的灯笼,催马在前头引路。

 曹骑在马背上,想着这几万银子到底该如何“捐”

 以康熙现下地多心,还真不能直言是十三阿哥捐出的,否则的话,怕是要被当成第二起“矾书案”了。

 却是越想,脑袋越沉,身上越热,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。曹晃了晃脑袋,让自己清醒些,将手上的缰绳握紧。

 好不容易,看到曹府的灯笼,曹精神一松,身子已经是软了下来,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。

 任季勇眼见,也顾不得尊卑,勒马侧身,抓住了曹的领子。

 “大爷,大爷,您这是什么了…”

 “大爷…”

 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,再就什么也不知道,陷入无边黑暗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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