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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连打几个电话
那俏皮的表情是冰山小姐能做出来的?闹离婚后,刘璐对儿子敞开了心扉,也让我怀疑,母子一场,我真没有想当然的那么了解她。我想起她对外公的孝顺,叫“爹爹”时像个小孩。

 可能,冷清只是她做母亲的定位吧?我也没有很了解张亮平。爸爸在我面前扮演忍辱负重的形象,直到他下的事迹,的照片,还有被赶出家门时小人的嘴脸全部公开。这个男人又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晓得的?

 ***校门口,张亮平在车里等我。我上了车。我不想坐副驾驶,特意选了后座。后座上堆满了蓝色纸盒,估计是他研究所的样品。我把蓝盒子扫到脚下,腾出一个座位来。

 “轻点!”张亮平斥我,“这么大人怎么还是没规矩呢?”我一股坐上座位,冷冷地看司机,他现在的话我是一点不在乎,这混账还自视老子,他怎么会觉着自己还有资格教训我?

 男人也不废话,一脚油门走了。路上父子没有交谈。我不想这个人接送。我才想起兜里有钱,我该叫个的士送我,再不济就徒步,医院能走几步?

 但可能是不想妈妈担心,也可能是今晚让我心累,我妥协了。“我学校那个李猛,你认识吗?”快到医院的时候,我问了。

 李猛的话让我忘不掉。张亮平作证我也在大饭店里嫖娼…我?他儿子?父子有矛盾,但到底是家庭矛盾。

 什么人要抵毁自己儿子出气?这倒不是说我多相信张亮平为人,但哪怕是高中生也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,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男人,真假的?我觉着李猛是在骗我,他和爸爸认不认识都是个问题。

 “你们娘俩做事不考虑后果,都一个吊样!”张亮平不回答我。一有机会,他就要唧歪,他越这样,我越觉着他可笑。

 “你以为你很了解你妈?她就个丫头片子,一样没长大!”爸爸嘴里唧歪,我发现他好像没在对我说话,他只是在抱怨,像所有无能的中年男人,但更神经病。

 “我拼死拼活养她,拼死拼活!她怎么对我的啊?不就是在外面玩女人吗?至于鱼死网破吗!”我听笑了,但我不说话,因为伤疼。要是克制不住,我不晓得会做出啥事来。

 “我做她导师,给她擦了多少次股?”这败类开始扯他十七年前的往事,全然忘了后来究竟是谁养谁。“那个忘恩负义的‮子婊‬!”张亮平嘴巴越来越脏,“不就是想占男人的吗?我给她!

 好了吧?还给她找更多!让她吃都吃不…”我一个药盒子扔到前座,砸在方向盘上!爸爸吓了一跳,车速慢下来。“你开车少动嘴,”我恶心想吐,“不想开就让我下去,我有腿。”医院不远了。

 “你越来越像她了。”张亮平老实了,又恢复了车速。如果张亮平真叫我滚下车,我还当他有点正常骨头,但他永远只晓得抱怨,像个冤种,缩着脑袋,森抱怨。

 “我不管,现在轮到她来擦股…”男人不晓得消停,像喝醉了,“她得给我擦股了…”到医院,爸爸开了车门锁,没看我。

 我马上打开门,朝急诊走去,头也不回。按妈妈的说法,他还要来挂号,但他没有下车的意思。我心里叫好,不想跟这男人多呆。急诊人不多,医生很快给我看了。

 李猛那一刮,刮伤了我的眼皮,没伤到里面,是万幸,其实早在车上我就发现了,我当时怒视张亮平,才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睛。得亏妈妈周末给了些钱。护士为我处理了伤口,纱布盖住眼睛,那护士说没有大碍,两个星期就好了,但可能会留疤。

 “皮外伤,视力不影响。我在急诊门口等你。”我给刘璐发了短信,叫她过来的路上不着急。留疤也好。我想怎么安慰发现儿子破相的小妇人。这更有男子气概。我坐在冷清的门口笑。

 等她回复。我没等来妈妈的短信,但等来了一条群聊私信。“你妈。”简单三个字,来自一个小号。这句国粹,我今晚不是第一次听了。我想起李猛。我觉着这就是李猛骂我。如果真是他,那也太没骨气了。

 架也打了,现在软趴趴骂一句,还想我生气吗?我不想计较,闭目休息,此刻秋高气,我像置身炎夏:蚊虫密布,我好不容易坐在一间凉爽的空调房里,可惜,一只苍蝇漏了进来,它绕着你,嗡嗡飞舞,那条消息就像这只苍蝇。我晓得哪儿不对。这是我的小号,以前看群聊里意用的。

 除了李猛,每个人都是小号。我不发言,也不在其它小号的空间里评论,没人能认出我才对啊。

 我还是打开手机。这个群聊是我的污点,我问心有愧。我为了克服心病,故意不想它,现在想借着机会,把这个号注销。群聊消息九十九加。我晓得这帮人在讨论什么,而我肯定是事件的主人公。好奇心使然,我点进去看。

 果然,我和李猛的冲突,是群聊的主题。许多同学偷拍了照片,但热度最高的那张,主人公不是我。照片里是一个小妇人,她的白衬衣大开领口,春光乍,褐色半截下,两只小腿均匀像玉。有人抓拍了刘璐和李猛当晚的对峙,但李猛的脸被打了码,显然,这帮家伙只对女人感兴趣。

 “这不就是你们先前开冲的家长吗,原来是张平老妈。”“那没事了,好学生肯定不混这里。”

 “在又怎样?说不定看立了。”一张照片紧随其后:妈妈正抓着李猛的头不放。由于李猛在后退,她上身前倾,股往后翘。这是一张恶意截图,男学生们放大了她的部。刘璐股显得丰盈,子勒出了一条沟壑。

 “这炮台子,不能轮打桩太浪费了。”“大家畅所言,分扣我们山西的。”妈妈的暴怒没有被谁当一回事,对这帮雄动物,她的价值只在体。

 我想关了,才发现群聊还有后续。有的同学太八卦,溜到了教导处。刘璐正破口大骂,紧握手机,老师们一脸难,她报过这事儿了吗?我不晓得。

 原来我到医院后,张亮平又回了学校。爸爸走进去陪笑,他又在陪笑,他永远在陪笑。张亮平抓刘璐的手腕,想拉她走,被她甩开手。连续几张照片,两人都在争执。我往下翻。“羡慕猛哥,我也想和这‮子婊‬妈干一场。”

 “什么母系本子情节。”“细说干一场。”自从发现我爸爸就是那个嫖娼男,群聊羞辱我妈妈的话更秽了。我无视那些话,只想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。什么也没发生。妈妈作罢,跟爸爸离开了。

 两人一路上都在吵,刘璐指着张亮平鼻子骂,张亮平指着车大叫。这还是夫闹离婚后,第一次正儿八经吵架,最后刘璐上了车。跟儿子一样。

 冰山小姐在车外冷着脸,选了后座。车子驶向医院方向。照片见底,剩下的群聊全是污言秽语,有同学说他们是去开房,还有人说车子要被震坏了…我不再看了,他们正朝医院来,但我希望来的只有那个小妇人。

 我不想再看见张亮平那张恶心的脸。我在急诊门口等,吹着风,楼外下起了雨。半个小时过去,他们还没有消息。雨噼里啪啦,我给妈妈发了条短信,她没回。我觉着不对劲,连打几个电话,对面都无人接听。  M.uy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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